观原创苏剧现代戏《国鼎魂》，紫牛看苏州一个弱女子拼死护鼎，评紫娇弱的紫牛身躯迸发出巨大的能量，历经夫死子亡等重重命运的评紫击打，终于守得云开见日出，紫牛将守护数十年的评紫宝鼎捐献给新中国。

苏州给人温婉软糯的印象，跟苏州话有很大关系。评紫苏州话语调温婉，紫牛嗓音软糯圆润，评紫百转千回。紫牛苏剧发源于苏州，评紫被称为“滩簧之母”，紫牛距今已有三百多年历史，评紫是紫牛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。苏剧和昆曲、评弹并称为苏州艺坛“三朵花”。国家戏剧梅花奖“二度梅”获得者王芳将苏剧的温婉柔美和跌宕起伏演绎得直入人心。音域无论高低，她上下自如，即便游走在高音区，声线依然圆润饱满。“却原来，秋风起，光阴又老，年来岁去日月销，自数落叶度寂寥”，一段唱词，悲怆入骨，犹如一声绵长的叹息，活画出一位“一生寂寞谁解怀”的柔弱女子形象。

然而，她却又是坚毅的，有着“心魂熔铸双鼎中”的百折不挠。《国鼎魂》根据真实历史人物和事件改编。苏州有很多名门望族，贵潘是常被提起的一个，一门出过九名进士。其中潘祖荫是清朝鼎鼎有名的收藏大家，府中收藏无数，尤以大盂鼎、大克鼎为国之重器。对盂、克二鼎立下“谨守护持，决不示人”之家规。此后六十年间，潘府历经战乱，屡遭逼迫，以潘祖年孙媳潘达于为代表的潘氏一门谨守家规，严护古董。新中国成立之后，潘达于代表潘氏一族将大盂鼎、大克鼎无偿捐献给国家。自此，这两件为多方觊觎、历经颠沛的国之重器，终于入藏国家博物馆和上海博物馆，成为镇馆之宝。

虽是写人物，却也似在写苏州，写这一方水土的柔与刚。就像苏绣中的双面绣一样，苏州有着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，一面是“糯”，一面是“刚”。有2500年历史的苏州，以河为脉络，以水为骨架，小桥流水，甜糯柔婉。而苏州的“刚”，也是有历史基因的，这儿，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充斥着英雄侠义的尚武之地，《汉书》中记载：“吴越之君皆好勇，故其民至今好用剑，轻发易死”，吴越以铸剑闻名。寒光拓铁衣，气冲百炼之躯。

这种柔与刚，凝铸于潘达于一身。看剧才知道，达于，原来正谐音“大盂”。年方18的丁素珍嫁入苏州名门潘家，嫁给了青梅竹马潘家裕。新婚之夜，面对军阀逼迫，潘家裕自杀护鼎，丁素珍亦悬梁相随。被救下的丁素珍依年迈的公公潘祖念之嘱，由潘家媳妇转为潘家女儿，从此易名潘达于，接下了父亲“宝鼎只配献明堂”的郑重嘱托。历史上的潘达于守护旷世宝鼎数十年，历经各种势力各色人物对宝鼎的垂涎和霸占威胁，其中以日寇的嘴脸最为无耻和狰狞。《国鼎魂》以1923年至2007年这84年间中华民族历经的清末民初军阀混战、抗日战争、解放战争直至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建立与发展这段历史为背景，以浓重的笔墨表现了潘达于不畏侵略者的暴戾，坚守民族气节，谱写了一曲为国护宝、九死不悔的“时代正气歌”，颂扬了“国脉文脉相牵，国运文运相连”的民族精神。

令我印象深刻的是，温和舒缓的节制感贯穿全剧。甚至在痛失丈夫和爱子的大悲大痛之前，潘达于万念俱灰，但并没有撕心裂肺、大哭大闹，只是神情恍惚，似疯似癫，发出“我守不动，守不住，我再也不想守了！”的叹息……一切的喜怒哀乐都是含而不放的。而苏州人亦是如此，在资料照片中潘达于永远是笑眯眯的，但她的内心却是无比坚强、充满信念的，这种信念，来自文明古国一以贯之的重礼崇文、守护文脉的精神，来自“国，要像个国；家，要是个家”的殷切期盼。

扬子晚报|紫牛新闻记者 冯秋红

校对 陶善工